蔓石：今天我们采访的是《故事会》3月红版的责任编辑李天然，他自上海戏剧学院毕业，去年来到故事会编辑部，是一位新人，大家欢迎！大家看到这期杂志的时候，已经是虎年了，你也是在农历新年第一位和读者见面的《故事会》编辑，先问候一下我们的读者和网友吧。 李天然：大家好！第一次置身于《故事会》的聚光灯下，非常兴奋，也很紧张！先给大家拜个早年，祝各位虎年吉祥，心想事成！ 蔓石：说到戏剧学院，人们比较容易想到影视剧演员和导演，不太容易想到它和故事的关系。但最近有个事，春晚剧组看中了《故事会》去年转载的一篇小故事（原作者是马未都），把它改编成小品《两毛钱一脚》（我们做这个采访的时候春晚还没播，后来才得知这个下品已经被撤换，而新上演的小品《美丽的尴尬》中却依然有浓厚的《故事会》影子）。不少故事作品被改编成电影或电视剧，可见故事和影视戏剧间的联系还是挺密切的。所以第一个问题是，影视剧从故事中选材时，会注重故事的什么特质？也就是说，怎样的故事比较会被影视剧改编所青睐？ 李天然：首先还是要有好看的情节，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真真假假、阴差阳错、大起大落。比如一部爱情剧，眼看着男女主人公快要走到一起，却又偏偏错过；又比如一对夫妻本来很恩爱，没想到其中一方却被查出没有生育能力，等等。这样的情节会引来观众们的无限期待。 其次，故事不能仅仅有情节，还要有“戏”可做，要能够使人物有表现自己性格、状态及彼此关系的空间。 蔓石：能不能回忆一下，你在戏剧学院学习到的哪一门课程，听过的哪一次讲座，或者是某位导师说过的哪一句话，对你现在从事故事编辑工作最有教益？ 李天然：应该说是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导师说过的一句话，那句话本来是他站在学者的角度批评好莱坞电影的，但对我来说却相当受用。那句话是：好莱坞电影局部的真实掩盖了整体上的虚假。前几天我们在讨论稿子的时候，何社长说了一句话：故事确实是概念化的，但是核心细节却应该是真实的。这其实是对同一个问题从不同角度的诠释吧，可以联系起来看。 蔓石：嗯，这句话的确很有道理，细节真实对故事来说的确是非常重要的。 李天然：你看那些美国经典的大片，无论是20年代的《茶花女》，40年代的《卡萨布兰卡》，还是后来的《骇客帝国》、《阿凡达》，其实都有这样的特点。 蔓石：嗯，可见你经常看电影，去年你看过的所有电影中（包括去电影院和看碟片），最喜欢哪一部？ 李天然：《第九区》，一部比较另类的美国大片。这部电影连着看了两遍，纳闷怎么会有那么前卫又好看的故事，真有一种要拜编剧为师的冲动，呵呵。 蔓石：好，回头我去找来看看，呵呵。春节期间，全国有亿万人会乘坐火车，或者回家过年，或者出外旅游，在火车上的几个或十几个小时中，人们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手段不少，如果一位乘客有下面几件事可以选择：用手提电脑看一部电影，用掌上游戏机玩游戏，打牌，读一部长篇小说，看一本《故事会》，聊天，睡觉。你怎样说服他选择“看一本《故事会》”？ 李天然：这个问题让我突然想到一句封面语：故事，带着“恐归”的你一起回家。呵呵。我会对他说，手提电脑和掌上游戏机在火车上最好不要拿出来，因为太不安全了。打牌时间太长其实也很无聊，聊天睡觉更是无奈之举，唯有《故事会》会让你找到一种和亲人一起回家的感觉。对很多漂泊在外的打工族来说，看《故事会》是一种安全、方便、性价比最高的消遣方式了。而且在不经意间让你有所收获。 蔓石：哈哈，这个回答很有说服力啊。你在《故事会》的理想是什么？包括对自己的理想和对这本杂志的理想。 李天然：这个问题其实回答起来有点难度，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是个新人。如果真要说理想的话，我希望能策划主持1-2个比较有影响力的栏目，希望《故事会》比现在更有品位和腔调。我说的品位、腔调不是小资情趣，而是一种内涵，一种智慧，一种视角。 蔓石：好，如果一位读者向你抱怨他买到的《故事会》不好看，你会怎么回答？ 李天然：我会告诉他/她，这期杂志里有没有你特别喜欢的一篇故事？这本杂志有没有你特别喜欢的一个栏目？如果有，那就说明你这三块钱花对了，因为人人都会在这本杂志里找到他们的兴趣点！再说，又有几本杂志能真正长期地做到这一点？ 蔓石：呵呵，好的。这期《故事会》是你和姚自豪老师一起编辑的吧，我从这期刊物里看出两点新意，第一是栏目的新，出现了“新新聊斋”和“手机版故事”两个新栏目，请你先介绍一下这两个栏目吧。我同时注意到大家熟悉的“东方夜谈”栏目这期没有了，不知是临时性的呢，还是随着“新新聊斋”登台，“东方夜谈”就从红版告别了？ 李天然：先说“新新聊斋”。开办这个栏目，是因为时下灵异故事很受欢迎。它每次出现，都会带给大家一篇好看的灵异故事，但是和许多大家比较熟悉的灵异故事还是会有一点差别。比如这期的《荒地里有家钉子户》，讲的就是一个抗日将领的坟因为现代设施建设而被几次搬迁，很值得回味的一篇故事，这在其它期刊或文学网站中还是比较少见的，带有鲜明的《故事会》风格。而除灵异故事之外的其它奇幻类故事，以后就都归入《东方夜谈》这个栏目了，比如外星人，时空穿越等等。 蔓石：哦，那就是说“东方夜谈”也没有退出？ 李天然：没有。再说说《手机版故事》。去年10月的增刊开设了一个“手机体故事”的栏目，大受读者好评，许多读者强烈要求《故事会》今后增开这个栏目。因此今年为了满足读者的愿望，我们就采用了增刊的创意，经过一番讨论，把栏目名称定为“手机版故事”。这个栏目主要是刊登一些原创的小故事，字数在300字以内，题材、风格不限，只要有一个好的故事核即可。 其实这期还有一个新栏目《银手指•金点子》，主要以经典故事为例，由资深编辑进行点评，希望通过这个栏目能进一步提高读者的欣赏水平和作者的创作水平，也希望大家关注并多提建议。 蔓石：哦，看来虎年的《故事会》红版给大家带来的新意真不少，希望作者多给这三个新栏目投稿！这期刊物的第二个新体现在作品上，你推荐的4篇故事题材分别涉及到钉子户、美容、企业年终奖和农村教师进城等相当时鲜的话题，这是否代表了红版编辑部新年在选稿时的一种取向？ 李天然：是的。其实这可能在更大程度上也代表了我作为责任编辑的一种理想吧。读者看杂志，看的是一种文化，一种风格，所以一本有前途的杂志总是在不断提供新的内容、新的观点、新的智慧，它是去引导读者和潮流，而非跟风。《故事会》30多年的成功其实也证明了这一点，作为一名编辑，将来在这个方面我也会不断努力的。这次的四篇不仅是简单切合社会热点，而且也都提供了一种看待社会、思考社会的角度，这也是我比较喜欢它们的原因。 蔓石：那本期刊物中，你个人最希望读者看到的故事有哪几篇？顺便用一句话说说理由。 李天然：像《不治之症》，这篇作品好看的是老班长每次和王强见面时的细节，有浓郁的人情味，这些细节很能触动我；《这个协警真走运》，感觉故事核出人意表但又回味无穷；《小希的奖励》充满着生活情趣，很小的一个事件却也能写得细致动人。 蔓石：好。这期的笑话我觉得挺不错，不少读者和网友也很想给《故事会》投笑话的稿子，但对具体要求不是很清楚，比如笑话一定要原创吗？能不能推荐？怎样的笑话录用希望比较大？请你给这些读者和网友一些建议吧。 李天然：在这里要告诉大家，笑话栏目是个推荐性的栏目。我收到过不少作者的原创笑话都有这样一个问题，就是笑点不足。笑点是需要提炼的，而许多作者往往喜欢直接把生活趣事搬来当笑点，大多数时候会因为不具典型性而缺少共鸣；而推荐的笑话因为经过了许多刊物和较长时间的考验，大多比较精彩，但我们也并不回避原创笑话，像这期中《奔驰车不见了》这则笑话，虽然也是推荐作品，但很有时代感，一看就知原创性很强。这则笑话就是本期最精彩的笑话之一。所以关键还是要看笑点好看不好看。当然，我个人觉得其实是可以发掘一些好的原创笑话及作者的。 蔓石：最后一个问题，假设《故事会》有这么两位读者，一位读者非常爱惜杂志，自己读完后就小心收藏起来，十几年的《故事会》一本不缺，而且都像新的一样；另一位读者把每期《故事会》放在厕所里，全家人上厕所时都会翻，很快就把它翻烂了。如果要授予其中一位“最佳读者”的称号，你会授予哪一位？ 李天然：这个问题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事。已过世的前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很爱喝茶。有一次，一位茶友去造访他，见这位文化名人居然拿着一只老式的搪瓷茶缸大口喝茶，内容蓦然涌起了一种“杯具”感，叹了口气说：赵老，原来你是这么喝茶的啊！言下之意，你是糟蹋茶，糟蹋文化啊！你猜赵朴初怎么回答？ 蔓石：哦？佛教会长的回答一定是很有禅意的…… 李天然：赵朴初嘿嘿一笑，拿出上等茶具，给客人精心地泡了一壶茶，斟了杯茶放在客人，面前，然后举起自己的搪瓷茶缸，嘿嘿一笑，说：喝茶，喝茶…… 蔓石：哈哈…… 李天然：言下之意，你觉得品茶有感觉，我觉得大口喝才能喝出感觉，大家都是爱茶之人 蔓石：这个回答很妙。可是还要问你——会把最佳读者的称号授给谁呢？ 李天然：那我个人可能更偏爱后一种，他们可能不会保存历史，但一定会关注每一期新杂志。他们看杂志图的就是一个“爽”字！前一种读者，则经常会有一种困惑：《故事会》怎么和过去不一样了？或许他们是害怕变化的那类人吧。 蔓石：如果是我，就再申请一个最佳读者的名额。 李天然：哈哈，你的回答更妙啦！ 蔓石：呵呵，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！祝你新春快乐，也希望你今年能为我们的读者编辑出更精彩的《故事会》！ 李天然：谢谢蔓石老师！谢谢读者们！同时也要感谢编辑部的前辈们，尤其是在我发稿时细心关照我的姚主编。祝大家在《故事会》的陪伴下过好一整年！